2014年10月6日 星期一

愛情的花,真的只開一季 ?


 
 1853年9月30日,年僅20歲的勃拉姆斯在他的好友推薦下,扣響了舒曼的家門。舒曼接待

了他,並要他在鋼琴上演奏一曲,勃拉姆斯演奏的是自己的C大調鋼琴奏鳴曲,舒曼聽了開頭

就覺得不凡,於是就叫克拉拉來聽,克拉拉走進屋裡,勃拉姆斯就是在曲子中望見了克拉

拉,眼睛一亮,從此,克拉拉的漂亮眼睛讓勃拉姆斯終生難忘。而就是那次的一見鍾情,竟

然導致了勃拉姆斯和克拉拉的43年之久的未了情緣,並導致勃拉姆斯終身未娶。

當時的舒曼還不知道自己的病魔纏身,於是他和往常一樣地不斷地推崇勃拉姆斯,在舒曼的

鼓吹下,勃拉姆斯才逐漸被人們所認識。後來,舒曼住院,勃拉姆斯一直守護在克拉拉身

邊,但是,沒有過多少年,舒曼就不幸去世。笨拙的勃拉姆斯對克拉拉說:“只要你想,我

將用我的音樂來安慰您”。但是敏感的克拉拉並不是不能感受到勃拉姆斯笨拙語言背後的感

情,只是他們都相互迴避著。只談音樂而不談其他。後來,舒曼下葬時,是勃拉姆斯在舒曼

的靈柩前為他守靈送葬,而下葬完之後,勃拉姆斯沒有和任何人打一聲招呼便不辭而別,突

然的讓克拉拉都感到意外。從此,他們天隔一方,再未見面。而後來,勃拉姆斯終身未娶,

他把他所有的情感都化成了音樂,他對克拉拉的一片情深永遠埋葬在心底,只有他自己知

道。

聽勃拉姆斯的音樂,如同海底的珊瑚和地層深處埋葬的煤,總是在悄悄地閃爍和燃燒。難怪

勃拉姆斯自己說:必須要控制你的激情。勃拉姆斯把自己的情感壓抑在最深處,不是他沒有

情感,而是他的情感就像火山一樣在自然,把自己燃燒,把自己毀滅。我們從勃拉姆斯和克

拉拉分別的日子裡,他是如何用一種燃燒的愛去愛他自己要愛的人,就可以看到勃拉姆斯是

多麼偉大的一個人。

其實,在他們分別的日子裡,勃拉姆斯多次給克拉拉寫情書,但是那一封封熱情洋溢的情書

都沒有發出去,內向的勃拉姆斯把所有感情都圍起來,讓自己在情感的海洋氾濫而滴水不

漏,那種純真的愛情永遠屬於克拉拉一個人。可以想像,他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和承受力?他

撕碎了多少個夜晚和時間?他把自己的肉體反复嚼碎而讓碎片化成一曲曲音樂。他的這種純

粹的柏拉圖式的愛情,是超越物慾和情慾之上的精神愛情。

雖然我們無法知道克拉拉對勃拉姆斯的態度如何,但是我相信克拉拉一定能夠感受到這種人

間至上的情懷,也許克拉拉和勃拉姆斯一樣,一生都在克制自己;也許克拉拉把所有的情感

都寄託在舒曼的身上;也許克拉拉認為自己是7個孩子的母親,不可能和比自己小14歲的男人

在一起生活,也許還有其他的可能。在克拉拉去世之後一年不到,勃拉姆斯便以世長辭。而

在他死去的前些日子,他把自己關在房間,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演奏了克拉拉生前最喜歡的

音樂,然後孤零零地坐在鋼琴旁任眼淚流淌。 我懷念一百一十年前的一個外國白鬍子老頭。

雖然現在肯定許多人已經不知道他了,但是我相信有一部分像我的人,會如想念一個傳奇一

樣懷念他。他的名字叫做勃拉姆斯,我想到他的樣子時,他已經是個白鬍子老頭了。 那一

年,六十三歲的勃拉姆斯拖著病危之軀,絕望而痛苦的行駛在歐洲大陸。從瑞士急匆匆地趕

往法蘭克福參加一場葬禮。由於,行色匆忙踏上了相反方向的列車,車載著他離要去的地方

越來越遠。 當他趕到法蘭克福的時候,那場葬禮已經結束。十字架後面睡著他永遠無法再看

到的人。 天蒼蒼,野茫茫,他一個人孤獨的站在墓前。他把小提琴架在肩上,拉了一首無人

知曉名字的小提琴曲,傾訴著四十三年的情愫與四十年的思念。聽眾唯有墓中人。 這位墓主

的名字叫克拉拉,一位鋼琴演奏家,音樂家舒曼的妻子,勃拉姆斯的師母。 一八五三年,二

十歲的勃拉姆斯初次見到大他十四歲,並且已是幾個孩子母親的克克拉。勃拉姆斯對克拉拉

一見鍾情。 在此後幾年內,勃拉姆斯一直同克拉拉一起照顧生病的舒曼以及他和克拉拉的孩

子,直到一八五六年,舒曼在精神病醫院裡死去。 幾年的朝夕相處加深了勃拉姆斯對克拉拉

的愛意。但是,克拉拉是自己的師母,是他始終尊重如同父兄的老師舒曼的妻子。 我想,理

智壓制住了勃拉姆斯的感情,他用空間隔絕的方式把自己的愛也隔絕在絕望的思念裡。所

以,他選擇離開,永遠不相見。那一年,一八五六年。勃拉姆斯身體離開了克拉拉,但他的

心是不是也離開了,無人知道。 在我所看到的資料裡,有這樣的記錄:離開克拉拉的勃拉姆

斯,曾經資助克拉拉全國巡迴演奏舒曼的所有作品;他曾經無數次寫給克拉拉情書,卻始終

沒有寄出去;他一直和克拉拉保持聯繫,時刻關心著對方的生活;一八七五年,他完成獻給

克拉拉的《C小調鋼琴四重奏》,前後用了二十年;他一生所創作的每一份樂譜手稿,都寄給

克拉拉;他一生未婚。 《C小調鋼琴四重奏》出版的時候,他對出版商說:“你在封面上必

須畫上一幅圖畫:一個用手槍對準的頭。這樣你就可以形成一個音樂的觀念。為了這個目

的,我將送給你一張我的照片,藍外套、黑短褲和馬靴是最合適的,因為我知道你喜歡彩色

印刷。”這是在表達一種音樂理念,還是有言外之意呢? 在歌德的《少年維斯特的煩惱》

裡,維斯特愛上了朋友的妻子綠蒂,而綠蒂在對他也有好感的時候,卻無法回報。最後,維

斯特穿著馬靴、藍外套,用槍對準腦袋自殺了。 我想,勃拉姆斯在這裡表現音樂理念的方式

如此雷同維斯特,不僅僅是巧合吧? 當然,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勃拉姆斯的音樂理念,一種穿

越大腦的令人窒息的音樂理念。但是,我認為弦外之音更能合理解釋他的想法——絕望的愛

情,刻骨銘心的想念,如同一把槍在指著腦袋,令人窒息而絕望。 愛情爆發時如同洪水猛

獸,勢不可擋。但是,勃拉姆斯始終沒有讓自己愛欲浪濤漫過理智的大壩。他把這種思念全

部用音樂表現。他說:“我最美好的旋律都來自克拉拉。”這句話令我想起了他的老師舒

曼,舒曼曾經對克拉拉說過類似的話。 舒曼曾經用呂克特的詩獻給克拉拉:“你是我的生

命,是我的心;你是大地,我在那兒生活;你是天空,我在那兒飛翔……” 是什麼,讓勃拉

姆斯刻骨銘心愛了四十多年,卻始終沒有表達,反而把這種愛昇華為另一種永恆純潔的情

感?難道是舒曼與克拉拉的愛情經歷讓勃拉姆斯望而卻步?舒曼與克拉拉的愛情是驚天地泣

鬼神的。 克拉拉是舒曼的老師維克的女兒,非常巧合的是當年舒曼也是二十歲,而那個時候

克拉拉十一歲。在克拉拉十八歲的時候舒曼向她表白了自己的愛,同時得到了愛的回應。他

們的愛情遭到了維克的強烈反對,以至於他們付諸於法律,經過十一個月訴訟他們贏得了自

己的愛情。 是勃拉姆斯不想打破老師完美愛情的傳奇;是他沒有承擔對愛情的勇氣;或者是

他害怕遭到拒絕後,連友情也不能保持了?這是我一直在想,卻始終不明白的。 在音樂家的

世界裡,有好幾位擁有這樣的情感,貝多芬、肖邦、柴可夫斯基、帕格尼尼等等,甚至半個

音樂家的羅曼,羅蘭對梅森葆夫人的忘年友情。他們似乎都存在著這種友誼之外的絕望的愛情

情愫。這一批人有個共同的特徵,就是他們是古典主義者。 我以為,他們把愛情的性慾與占

有慾望上升為友誼,或者說是伯拉圖的精神戀愛,應該有古典意義上的精神完美追求因素在

裡面。另外,就是遠方沒有得到的人,或許成了他們一個完美的想像。有句俗話說,沒有得

到的就是最美好的。這些讓他們超越了普通人的愛戀目的與形式,就算能得到也要離開,安

徒生似乎選擇了這樣的離開。他們把人間的愛延展的更為寬闊。 我曾經做過一個設想,如果

勃拉姆斯向克拉拉表達,他們的故事是不是要改寫?隨後,我想到克拉拉不可能感受不到勃

拉姆斯的情感,但是沒有資料可以證明過克拉拉對這種情感做出回應。我再次想到舒曼,那

個克拉拉邁不過的大山。 在舒曼死後,克拉拉曾這樣禱告著:“他的頭很美,前額透明,微

微拱起。我站在心愛的丈夫身旁,心如止水,一切感觸都化為感激,感謝上帝終於讓他解脫

了。我跪在床邊,充滿了敬畏,彷彿他神聖的靈魂守護著我。啊!但願能與他同去!”我慶

幸勃拉姆斯沒有表達,因為,這樣他成就了另一種永恆。 在從葬禮回來後,勃拉姆斯老淚縱

橫的說了一句:“從今後再也沒有愛哭的人了!”在克拉拉死去後的次年,勃拉姆斯死亡。

我懷念那個白鬍子老頭的勃拉姆斯。懷念他孤獨的站在克拉拉的墳前,獨自拉著小提琴的時

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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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菊花-趙照

 終於找到這首歌了。很好聽 我忍不住回頭望一望身後 那是深秋掩映的路 異鄉的落葉落在我的頭髮 而我在哪裡停駐 啊 我忍住眼淚凝望 而你還住在我心上 我是秋天的野菊花 孤獨的開在荒野上 我忍不住微笑看天空 那是晚霞滿天金黃 異鄉的風吹拂我肩膀的痛 而我已扛起堅強 啊 我忍住眼淚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