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20日 星期二

“幻滅”[巴爾扎克] Lost Illusions

幻滅是一部集中反映文學藝術商品化及新聞界黑幕的小說,也是《人間喜劇》中最有深度,也最能反映時代精神的傑作之一。小說通過兩個有才能、有抱負的青年的遭遇,反映了法國大革命以後整整一代青年的處境和精神狀太,指出隨著封建制度的解體和資本主義的勝利,必然出現人與人之間竟爭角逐的局面,由此無可避免地會產生一首夔個人奮鬥的詩篇,現出理想破滅的悲劇



“幻滅”[巴爾扎克] - 創作背景

巴黎法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是十八世紀末葉資產階級革命的發源地。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必然以巴黎為圓心向外省擴散;巴黎的財富、權力,對外省青年必然具有無法抗拒的魅力。人人都想到巴黎去碰運氣,如此便形成各種人才雲集巴黎、互相競爭角逐的局面。競爭者是如此之多,真正能爬上顯赫地位的又如此之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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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必然挑起無窮無盡極其殘酷的鬥爭,由此產生一首首個人奮鬥的詩篇,一出出理想破滅的悲劇,同時也產生了十九世紀文學中的一個普遍的主題——個人與社會的對抗。巴爾扎克的哲理深度在於:他不僅意識到時代給個人的發展提 ​​供了可能,刺激了青年一代的美妙幻想;同時看到了社會還包含著那麼多阻礙個人發展的因素,看到了物的統治使多少人才遭受摧殘,多少理想歸於幻滅。這種理想與現實的矛盾,個人發展的可能性與阻礙可能性轉化為現實性的社會環境的矛盾,構成了小說的悲劇衝突。既然衝突主要是在個人與環境之間展開,對主人公不幸命運的描繪,必然與對整個社會的批判揭露交織在一起。作者並不是孤立地塑造人物,而是將人物放在歷史的框架內,讓整個社會在他周圍活動著,呼吸著,影響著他的思想,制約著他的行動。人物在生活的波濤中沉浮,距離自己最初的目標愈來愈遠,終於被捲進危險的深淵。《幻滅》好像一幅巨型壁畫,展示了法國大革命以後從外省到巴黎的廣闊圖景,描繪出王政復闢時期種種最富特徵意義的現象:一方面,貴族的高貴姓氏和顯赫地位仍然強烈地吸引著愛慕虛榮的青年;另一方面,資產者的財富已成為控制和奴役一切的力量,在野的資產階級自由黨在社會上比執政的保王黨更有勢力。這兩大階級的爭奪,牽動著文壇上兩派勢力的鬥爭,也支配著呂西安的思想和命運。在這裡,作者敏銳地指出了在復闢時期還處於萌芽狀態的資本集中現象,描繪出工商業的競爭、同行間的傾軋和吞併是以何等陰險毒辣的方式在進行。大衛·賽夏就是在這類鬥爭中受圍獵的一個犧牲品。在這些不同的角斗場上,作者勾勒了眾多的不同階層、不同身份的人物……總之,《幻滅》好比社會的縮影,集中了法國社會在新舊交替時期的種種怪現象。其中最富時代特色的現象之一,就是剛起步不久的新聞界。在十九世紀的法國文學中,正面揭露新聞界內幕的作品,巴爾扎克的《幻滅》屬於最早的,也是寫得最大膽的一部。他撕開報界這座聖殿的帷幕,讓人們看到這是個拿靈魂作交易的鋪子。他一樁一件列舉新聞界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惹得新聞界的首腦和文藝界的“執政”們暴跳如雷。在巴爾扎克看來,報界既是現代社會惡劣風氣的集中而露骨的表現,也是進一步毒化社會風氣的大癰疽,正是報界這股邪惡的勢力,“扼殺了大量的青春和才能“①,把無數呂西安式的青年引向毀滅。
  

  

“幻滅”[巴爾扎克] - 小說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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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滅》的主人公呂西安不是英雄(當然也不是壞蛋),而是一個中間人物。作者是把他作為思想性格有嚴重弱點,而又有相當天賦的一類青年來刻畫的。這是十九世紀上半期法國社會的典型環境中的一種典型性格。他聰明,有才華,但是自私、虛榮,野心很大而又意志薄弱,總想抄近路一步登天,沒有毅力在真學問上下功夫。所以他經不起浮華世界的引誘,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墮落。對這樣一個人物,作者的態度是既有批判,也有同情。對於他的錯誤和失敗,作者既不完全歸咎於社會,也不完全歸咎於個人。社會環境的惡劣影響,正是通過呂西安自身的弱點起作用的。呂西安到巴黎以後,面前清清楚楚擺著兩條路。一是德·阿泰茲和他的小團體的道路,這條路艱苦、漫長,然而清白可靠。要走這條路,呂西安缺的是堅強的意志和恆心。另一條就是斐諾已經取得成功、盧斯托正尾隨其後的道路,這條路骯髒、危險,然而表面看來是名利雙收的捷徑。要走這條路,呂西安卻又缺乏作惡的魄力和本領。因此呂西安兩條路都走不通。大衛·賽夏是與呂西安完全不同類型的一個青年。他正直寬厚、淳朴善良。他沒有什麼向上爬的野心,但並非沒有才能或抱負。他用全副精力從事一項科學發明,想為他所愛的人掙起一份家業,他不乏恆心與毅力,卻仍遭到慘敗,原因是他的心地過於單純,對現實缺乏透徹的理解,不像德·阿泰茲等人對人對事都有極冷靜的分析。他在虎狼成群的社會裡毫無自衛的準備;出沒在生存競爭的槍林彈雨中卻不穿鎧甲,不戴頭盔。因此他當科學家綽綽有餘,作買賣必定虧本,競爭中必定一敗塗地。德·阿泰茲是理想化了的巴爾扎克。小團體的道路正是作者為自己選擇的生活道路。他相信,儘管社會環境險惡,只要有堅定的意志和恆久的努力,仍然可以開拓自我,戰勝激流險灘,到達勝利的彼岸。所以,《幻滅》一書所描寫的雖是理想的破滅,卻並不給人以悲觀的印象。因為作者在揭露黑暗的同時,也著力刻畫了一些追求正義者、自強不息者,時刻讓讀者感覺到有一股不與惡濁環境同流合污的對抗力量,也就是說,巴爾扎克認為:人是可以與社會較量的。
  

  

  

“幻滅”[巴爾扎克] -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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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扎克是19世紀法國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歐洲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和傑出代表,是一位具有濃厚浪漫情調的偉大作家,一邊因奢華的生活而負債累累,一邊以崇高深刻的思想創作出博大精深的文學巨著。他的生活趣事層出不窮,而作品更被譽為“法國社會的一面鏡子”。在他逝世時,文學大師雨果曾站在法國巴黎的濛濛細雨中,面對成千上萬哀悼者慷慨激昂地評價道:“在最偉大的人物中間,巴爾扎克是名列前茅者;在最優秀的人物中間,巴爾扎克是佼佼者。”
一生創作96部長、中、短篇小說和隨筆,總名為《人間喜劇》。其中代表作為《歐也妮•葛朗台》《高老頭》。100多年來,他的作品傳遍了全世界,對世界文學的發展和人類進步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馬克思恩格斯稱讚他“是超群的小說家”、“現實主義大師”。巴爾扎克出生於一個法國大革命後致富的資產階級家庭,法科學校畢業後,拒絕家庭為他選擇的受人尊敬的法律職業,而立志當文學家。為了獲得獨立生活和從事創作的物質保障,他曾試筆並插足商業,從事出版印刷業,但都以破產告終。這一切都為他認識社會、描寫社會提供了極為珍貴的第一手材料。他不斷追求和探索,對哲學、經濟學歷史自然科學神學等領域進行了深入研究,積累了極為廣博的知識。1829年,巴爾扎克完成長篇小說《朱安黨人》,這部取材於現實生活的作品為他帶來巨大聲譽,也為法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放下第一塊基石,巴爾扎克將《朱安黨人》和計劃要寫的136部小說總命名為《人間喜劇》,並為之寫了《前言》,闡述了他的現實主義創作方法和基本原則,從理論上為法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奠定了堅固的基礎。巴爾扎克在藝術上取得巨大成就,他在小說結構方面匠心獨運,小說結構多種多樣,不拘一格、並善於將集中概括與精確描摹相結合,以外形反映內心本質等手法來塑造人物,他還善於以精細人微、生動逼真的環境描寫再現時代風貌。恩格斯稱讚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寫出了貴族階級的沒落衰敗和資產階級的上升發展,提供了社會各個領域無比豐富的生動細節和形象化的歷史材料,“甚至在經濟的細節方面(如革命以後動產和不動產的重新分配),我學到的東西也要比從當時所有職業歷史學家、經濟學院和統計學家那裡學到的全部東西還要多”。(恩格斯:《恩格斯致瑪•哈克奈斯》)巴爾扎克以自己的創作在世界文學史上樹立起不朽的豐碑。

“幻滅”[巴爾扎克] - 小說評價

“幻滅”“幻滅”
巴爾扎克在《幻滅》中描寫未來的大作家德·阿泰茲時,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要像莫里哀那樣,先成為深刻的哲學家,再寫喜劇。”看來,這正是《人間喜劇》的作者對自己提出的要求。而且他也和德·阿泰茲一樣,在巴黎的六層閣樓上受過飢餓和寒冷的折磨,在人類知識的寶藏中耐心地挖掘過,在“毒氣熏蒸”的巴黎社會中生活過、搏鬥過、感受過。人們常說《歐也妮·葛朗台》和《高老頭》是巴爾扎克的代表作。實際上,在表現作家本人的思想感情和直接的生活體驗方面,《幻滅》比其他小說具有更大的代表性。書中幾個主要人物的遭遇,大部分取自作家本人的經歷,他們的激情、幻想和苦難,他幾乎全都親自體嚐過。他把自己二十年的奮鬥歷程分別給了三個不同類型的青年:他在大衛·賽夏的故事裡,傾訴了自己經營印刷所、鑄字廠和受債務迫害的慘痛經驗;在呂西安的遭遇裡,溶入了自己在文壇和新聞出版界的沉浮;他把自己從生活和創作中總結出的各種信念和主張給了德·阿泰茲;同時讓盧斯托和伏脫冷充當了他剖析社會的代言人。可以想見,作家對這部作品是傾注了極大熱情的。他在給韓斯卡夫人的信中,曾將《幻滅》稱作“我的作品中居首位的著作”①,聲稱這部小說“充分地表現了我們的時代”②。在《幻滅》第三部初版序言中,巴爾扎克明確宣稱這是“風俗研究”中“迄今最為重要的一部著作”。


 
“幻滅”“幻滅”
《幻滅》的中心內容,是兩個有才能、有抱負的青年理想破滅的故事。主人公呂西安是一位詩人,在外省頗有些名氣。他帶著滿腦子幻想來到巴黎,結果在巴黎新聞界惡劣風氣的影響下,離開了嚴肅的創作道路,變成無恥的報痞文氓,最後在黨派傾軋、文壇鬥爭中身敗名裂。他的妹夫大衛·賽夏是個埋頭苦幹的發明家,因為敵不過同行的陰險算計,被迫放棄發明專利,從此棄絕了科學研究的理想。作者將這兩個青年的遭遇與整整一代青年的精神狀態,與整個社會生活,特別是巴黎生活的影響緊緊聯繫在一起,使之具有了普遍意義。在巴爾扎克筆下,十九世紀的巴黎好比希臘神話中的塞壬女仙,不斷地吸引著和毀滅著外省的青年。“巴黎就像一座蠱惑人的碉堡,所有的外省青年都準備向它進攻……在這些才能、意志和成就的較量中,有著三十年來一代青年的慘史。”③ ①巴爾扎克:“致外國女子的信”(1843年3月2日)②巴爾扎克:“致外國女子的信”(1842年12月21日)。 ③巴爾扎克:《幻滅》第三部初版序言(1843)。在這兒,巴黎顯然是作為資本主義生活法則的表徵出現的。隨著封建所有製的解體,等級門閥觀念的削弱,憑藉個人才智到社會上尋求發蹟的機會,已成為法國青年的普遍幻想,也是家家戶戶對那些稍有天賦的孩子必然抱有的期望。所以巴爾扎克不無嘲諷地寫道:“ 拿破崙的榜樣,使多少平凡的人狂妄自大,成為十九世紀的致命傷。”這種幻想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產物,也反映了時代的進步。因為在封建時代,每個人的身份地位是早已劃定了的,只有資本主義自由競爭,以及與自由競爭相適應的社會制度和政治制度產生以後,才給個人的發展提供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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