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著“過去和未來最美的眼”,和一個世紀才出現一次的美麗臉龐。她曾是未經打磨的璞玉,經他之手煥發驚人的光彩。他們相愛相殺,他去世時,手裡還握著她的照片。她為他終生未嫁,36歲事業巔峰時息影,隱居50年孤獨終老。她,就是驚艷全球的“冰山美人” 葛麗泰·嘉寶。他,就是賦予她這個響亮名字的瑞典國寶級導演斯蒂勒。
葛麗泰·嘉寶於1905年9月,出生於瑞典斯德哥爾摩。
她父親本是農民出身,後來進城打工謀生,掃過廁所,做過大廈管理員,娶了同樣打零工的安娜,並生下了一兒兩女。
葛麗泰就是他們最小的女兒,那時她的名字還是葛麗泰·洛維薩·格斯塔夫森。一家五口的生活十分拮据,他們不得不擠在一個廉租屋裡。
兒時的嘉寶
葛麗泰14歲時,父親因病去世,家裡的經濟更是捉襟見肘。
為了減輕家裡負擔,葛麗泰無奈退學,到理髮店當了一名洗頭工。
因為出生在貧困的家庭,葛麗泰一生都被自卑的陰影籠罩,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出落得有多美。
她常常能得到比別人多的小費,這讓她感到很意外。後來,在一位顧客的推薦下,她成了一名女帽售貨員,月薪比原來多了許多。
在兩個女明星顧客的介紹下,她參演了一個低成本影片。電影拍完後,她幸運地成為瑞典皇家學院的一名學生。
她的美終於被校長發現,校長將她推薦給了導演斯蒂勒——後來成為她一生的摯愛。
41歲的斯蒂勒,見到剛剛18歲的嘉寶,驚為天人。他欣喜地告訴自己的同事,他發現了一張“一個世紀才會出現一次的面孔”。
嘉寶和斯蒂勒,那時他們剛剛合作不久,二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他覺得葛麗泰是一塊璞玉,必須經過他的精心打磨,才能換發出迷人的光彩。
而葛麗泰對他有著天然的信任,完全按照他的命令來改造自己。
在他的建議下,她矯正了牙齒,拼命減肥變苗條,跟著他出入上流社會,學習名媛們的行為做派……
他還賦予了她一個新的名字——葛麗泰·嘉寶,正是這個名字後來隨她享譽世界。
很快,她就主演了他的影片《古斯塔·柏林傳奇》。這是她第一次參演他的片子,就得到了主角的位置,可見他對她的期冀非同一般。
那時,米高梅電影公司剛剛成立,老闆梅耶希望能與斯蒂勒簽約。而斯蒂勒的條件是——必須帶上嘉寶!
梅耶只好同意,嘉寶就這樣隨斯蒂勒來到了好萊塢。
一開始,米高梅並不看好嘉寶,畢竟她名不見經傳,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
兩個多月後,正在拍攝的電影《激流》女主角病了,導演蒙塔不得不安排讓嘉寶試鏡。
沒想到,在鏡頭前的嘉寶,綻放出迷人的魅力。她特有的北歐臉龐、高高的眉骨、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組合在一起如同聖潔的雕像,讓整個劇組都驚呆了!
梅耶此時才發現——斯蒂勒真的帶來了寶貝,他立刻將嘉寶的合同期從3年延長到5年。
雖然這部片子導演並不是斯蒂勒,他卻在幕後耐心地指導,為她出謀劃策,讓她的表演贏得了業界讚美。
《激流》上映後,嘉寶驚艷了世人,居然打破了票房紀錄。
嘉寶的面孔,為銀屏帶來了一種異域風情,迷醉了千千萬萬觀眾,甚至希特勒也成了她的影迷。
有人評價,她有著“過去和未來最美麗的眼睛”。一位評論家認為,“她代表了十多個著名明星的總和”。媒體這樣寫道:“她的臉是人類進化到極致才有的面孔”。
而她的身材也打破了傳統審美,兼具了女神、兒童和熟女的要素。
一時間,嘉寶成了銀屏的女王,讓全世界觀眾為她傾心。
嘉寶最為著名的一張照片
此時身價大漲的嘉寶提出條件——她的下一部片子,必須由斯蒂勒導演!梅耶不得不“遵從”,並主動將嘉寶的片酬漲了3倍。
斯蒂勒並沒有放鬆對嘉寶的要求,他甚至對她更加苛刻。有時為了一些細節,斯蒂勒也要反復重拍,讓嘉寶深受折磨。情緒積累到極點時,嘉寶甚至哭著對他喊道:“我恨你,我恨你!”
然而,她內心懂得,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每當一天拍攝結束,他們總會在街邊漫步。他為她講戲,也憧憬著她美好的未來。她聆聽著他,注視著他,不知不覺地偎依在他身邊。
在和斯蒂勒一起的日子,嘉寶總能綻放笑容
她曾回憶那段時光:“那是一段愛與恨的關係,有時他愛我像我恨他一樣多。”
接著,她與當紅小生約翰·傑爾伯特合作出演了《肉與魔》等影片,再次掀起票房高潮。
那時,嘉寶正值大好年華,吉爾伯特也風華正茂。這對金童玉女的組合,自然而然傳出了緋聞。事實上,吉爾伯特也早就愛上了嘉寶,明里暗裡展開追求。
嘉寶和吉爾伯特
可此時,嘉寶的心卻在忍受著煎熬。正在她當紅之時,她信賴、愛慕的恩師斯蒂勒,放棄了在好萊塢的發展,一個人回到了瑞典。他已經將她扶上馬,送了一程。此時,他不想中斷她的大好前程。
而她和吉爾伯特的緋聞,也傳到了斯蒂勒耳中,他憂傷地想:也許嘉寶和吉爾伯特才是金玉良緣,而他自己已經老了。
1927年年底,45歲的斯蒂勒在家中病逝。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手裡還握著一張嘉寶的照片。嘉寶是他一生最好的作品,也是他心底最愛的人。
斯蒂勒,嘉寶一生所愛
得知這一噩耗,正在拍攝現場的嘉寶,把自己關進化妝間,發出淒厲的痛哭。
這個打造了她,賦予她新生命的人走了,也帶走了她的靈魂,她真摯的愛。
她一生都在後悔,當初應該拋棄一切,跟他回到瑞典,與他相伴一生。
從此,嘉寶的笑容更少了,她成了徹頭徹尾的冰山美人,那種憂鬱冷漠的氣質,反而讓她魅力大增。
隨著默片時代結束,嘉寶也第一次在電影裡發聲。在《安娜·克里斯蒂》中, 她說出了在銀屏上的第一句話:“寶貝,給我來杯威士忌,外加一杯薑汁汽水,別太吝嗇了。”
這句話帶著特有的沙啞和低沉,還有些北歐口音,卻意外地讓人迷醉,就像紅酒般帶著詩意。
的確,容貌出眾、演技精湛的嘉寶,做什麼都是受追捧的。然而,她卻厭惡這些追捧,因為人們在意的,都是她外表的東西,懂得她心的那個人已經走了。
嘉寶一生追求者無數,這其中包括與她多次合作的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也是當紅明星,是女人眼中的“大眾情人”,他狂熱地追求嘉寶,甚至接連求婚三次。
第三次求婚時,嘉寶終於答應了。然而,在結婚典禮上,她卻當了落跑新娘。
這對新郎來說,應該是莫大的羞辱。可吉爾伯特不僅原諒了她,還繼續與她合作。
吉爾伯特與嘉寶是銀屏黃金搭檔
後來,嘉寶曾在自傳中透露:“我當然愛過……不過我從未考慮過和約翰·吉爾伯特結婚……我們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但僅此而已。”
她承認:“假如我愛過什麼人的話,那就是斯蒂勒。”
在好萊塢的16年裡,嘉寶取得了矚目的成就,曾出演了28部電影,其中多部破票房破記錄,她4次獲得奧斯卡獎提名,被尊為“銀幕女神”。
雖然她沒真正獲得奧斯卡獎,著名導演克萊倫斯卻評價:“她永 遠是銀幕上最不朽的女人。”
1941年,主演完《雙面女人》後,嘉寶突然宣布息影。那年,她剛剛36歲,正值事業鼎盛時期。
她在紐約市區買了一套7室的公寓,獨自居住在那裡,成為一個鬧市裡隱居的女人,並且一生都沒有結婚。
有人猜測她是同性戀。的確,她曾對一些女人有過一些曖昧的表達,可在現在的眼光看來,那隻是一些閨蜜間親密的話語。
其實,她生來就是孤獨的,從小形成的強烈自卑,從來沒有遠離她,即使在她大紅大紫的時候。
在好萊塢紙醉金迷的世界裡,外表高冷的她,在心裡也築了一堵厚厚的牆,保護著她脆弱的靈魂。
她曾給好友寫信傾訴:“我就像一艘沒有舵的船——迷茫、失落而孤獨。我笨拙,害羞,緊張,恐懼……永遠住在那道牆後面。”
曾經,有一個人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出了那堵牆。可她還沒完全適應外面的世界,那個人就永遠離開了她。
於是,她只好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蜷縮在自認為安全的地方。
後來,她也曾嘗試著走出去,卻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一次,在米高梅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她終於答應拍攝一部根據巴爾扎克小說改編的電影。然而,攝像機一開動,她突然說了句“我想回家”,就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到片場。
也許,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帶給她安全感了,除了斯蒂勒。
她開始了長達50年的獨居生活。
每天上午10點,她戴上墨鏡上街散步、購物。午休一小時後,她再出門散步一圈。晚上她則以看電視打發時間。就這樣,周而復始……
一位叫雷蒙德的製片人,曾陪伴她散步長達18年,她卻從沒告訴過他電話號碼。
她幾乎不接受記者採訪,也很少給人簽名。狗仔隊跟踪她時,也無法拍攝她的特寫。
與銀屏裡燈紅酒綠的生活不同,她的獨居生活十分簡樸。
她要求管家每月家用不超過100美元,她自己幾乎不再化妝,只用簡單的面霜。她的浴室梳妝台上,只有一把掉了齒的梳子、牙膏和牙刷……
也許,在她一個人的時候,有回憶相伴就夠了。
當垂垂老矣的時候,嘉寶曾這樣說:“我荒廢了一生,現在要改變它已經晚了。我散步的目的是為了逃避現實。當獨自一人時,我常想到自己過去的一切,有好多值得深思的問題。總之,我對這輩子是不滿意的。”
1990年4月15日,86歲的她因腎病在家中病逝。
按照她的遺願,她的葬禮9年後才在她的家鄉斯德哥爾摩舉行。
她最經典的一句台詞是:“請讓我一個人呆著。”
她曾在生命最好的年華里,為心愛的人綻放光彩,而短暫的絢麗之後,卻選擇了長久的沉寂。
也許對她來講,一生真的只夠思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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