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堪作佛
——釋迦牟尼佛
(作者:陳亦權)
約翰是我們學校所特聘的外語教師,春節期間,他讓遠在英國的妻子和孩子一起來到中國和他團聚。
他的孩子小約翰在倫敦讀中學,也從課堂裡學會了一些簡單的中文,和我們溝通起來雖然不是非常流利,但也還算是可以相互理解彼此的意思。沒幾天,小約翰就和我那同樣是正在讀中學的兒子混熟了,時常一起玩遊戲看書,兩個人還時常一會兒中文一會兒英語,古今南北地聊。
有一天晚上,小約翰很有興致地說要自學中文,他一會兒翻《成語詞典》學成語,一會兒翻《新華字典》掌握字義,正這麼翻著,突然,他衝著我大聲喊:“陳老師,為什麼'豬'的解釋是這樣的?太不可思議了!”
“豬”的註解有哪兒不對了?我好奇地走過去看,只見字典上這樣寫著:“豬:哺乳動物,肉可食,鬃可製刷,皮可製革,糞是很好的肥料!”
我看了看後對 小約翰說,這是正確的,小約翰沒點頭也沒搖頭,但內心裡卻似乎保持著他自己的某種想法,他沉思了片刻又自言自語的說:“這是對'豬'的解釋,那'牛'字的解釋又是怎麼樣的呢?”他刷刷幾下就查到了“牛”字,這下,他似乎更加驚訝了,他用不可置信的口吻大聲念了起來:“牛:哺乳動物,趾端有蹄,頭上長一對角,是反芻類動物,力量很大,能耕田拉車,肉和奶可食,角、皮、骨可作器物!”
小約翰用驚訝的神色看著我,我也很納悶地看著他,這沒有什麼不妥啊,本來就是這樣的嘛!
小約翰眨了眨眼睛,居然又來了主意,要去查一查“驢”字的註解,我不禁也好奇地站在一邊看著,查到“驢”字後,只見上面寫著:“驢:哺乳動物,像馬,比馬小,能馱東西、拉車、耕田、供人騎乘,皮可製阿膠!”
小約翰似乎對眼前的這本字典失望至極,他問我這類字典是不是給中國學生學習用的,我告訴他說大多數時候是學生們用的,但成人有時候也需要。小約翰聽了嘆了一口氣說:“這太令人震驚了,居然這樣解釋這些動物!”
我納悶地說:“你覺得字典上的解釋是錯的?”
“當然,而且還是非常錯誤!”小約翰說,“人是大自然中的一員,大自然裡的每一種動物和人類都是平等的,動物是人類的朋友,我們應該要愛惜它們,幫助他們,保護他們,而不是去利用它們,你看字典中的解釋,不是用來吃,就是用來做勞動工具,甚至要把他們殺死後做成產品,這完全不是他們的朋友應該做的事情,我覺得那 些註解會讓中國的學生從認字開始就覺得動物並不值得尊重,會覺得動物只是用來殺掉吃的食品或者是用來使喚勞動的工具,甚至是一種產品,這和'保護動物'的呼籲是完全背道而馳的!”
小約翰的這番話使我怔住了,從他這個角度去理解,字典裡對一些動物的解釋確實缺乏“尊重”與“平等”,不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去介紹,而是站在一個屠夫的立場,對動物做出了殘忍的,不人道的,野蠻並且自私的註解。
一個外國孩子眼中的《新華字典》居然存在著這麼嚴重的問題,而我們這些天天都在使用漢字的中國人,又有誰去想過這個問題呢?這值得我們反思,甚至羞愧!
當我們把最好的資源都給了孩子,擠破頭也要送孩子去最好的學校上各種各樣的補習班時,我們的孩子學到了什麼?
當別的國家在教育孩子:我們要愛護小動物,不可以虐待它們。因為它們像我們一樣會感受到痛苦,它們的媽媽會像我們的媽媽一樣保護自己的孩子,它們是我們人類的朋友時,我們的孩子在中國最權威的字典上、在從小受到的教育上,滿腦子學會的都是怎麼吃它們,怎麼穿它們,怎麼鞭打和奴役它們……沒有一點愧疚,沒有一點感恩。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是徹徹底底的教育之失。“千百年來碗裡羹, 怨深似海恨難平, 欲知世上刀兵劫, 但聽屠門夜半聲。” 當我們社會的基礎教育,堂而皇之地供奉、普及殺戮與奴役之時,我們又怎能要求這個社會不要存在暴恐事件與邪教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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