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經典熟悉的音樂,再次將我們帶到莫扎特的世界。有些人只對前面的旋律有印象,聽了前面覺得這是一首快樂的音樂。然而因為沒有仔細賞析這首音樂,並沒有知道它中間的悲傷。
莫扎特的《g小調第四十交響曲》用兩個星期時間於1788年7月25日寫成。這部交響曲充滿哀怨之情,但這並不是作曲家當時赤貧生活的直接反決,而是深深地凝聚了一個窮困作曲家的全部生活體驗,是他一生中所有悲慘遭遇和挫折的集中體現。一位英國音樂理論家戴里克?柯克在童年時第一次聽到這部交響曲時,失聲叫道:“多麼傷感的音樂啊!”交響曲一開頭,就從小提琴聲部湧出一個激動焦慮的主題。它用愁苦壓抑的音調,三次敲擊著生活大門,然後痛切地一向上昂頭,又用不安的節奏斷續輕輕敲擊下去。當音樂轉為舒展連綿時,一支沉浸於小調憂鬱色彩中的旋律,傾吐出作曲家更深的傷感。有人認為,這個主題與莫扎特《費加羅婚禮》中的一段愛情詠嘆調相似,但這個交響曲主題與青年人愛戀之中的那種又愉快、又不安的心情截然不同,它全然處在一種不可解脫的痛苦思緒之中。它作為交響曲第一樂章的主部主題,奠定了音樂的悲涼基調。
在向副部主題過渡中,音樂顯示出衝決痛苦網羅的氣勢。但很快就被一個小節的休止打斷。在小提琴輕微嘆息中,雙簧管奏出一段安謐的旋律。它那精細雕琢的音符,閃現著莫扎特樂觀開朗的夭性,就像作曲家傳記中寫的那樣:處於赤貧中的作曲家出去一個下午,跑進家裡,手裡總拿著小包的糖和咖啡,喊著“哎,親愛的媽媽,吃一點兒點心吧!”但是,副部主題這點明快氣息也沒有持續下去。一聲不協和的音響,樂章色彩驟變。主部主題六次轉換調往愈益緊張;它游移於樂隊各個角落,痛苦急促地到處撞擊,不曾有一刻穩定與安寧。
第一樂章在倍受生活折磨的痛苦氣氛中結束。第二樂章是柔和的行板樂章。這個樂章,速度由急促轉向和緩,調性由g小調,轉向降E大調。在感傷的第一樂章之後,這裡浮現出明朗的色調。但這不過是一個緩解的間歇,一個暫時“向著生活的光明面去看”的沉思。
這個樂章由兩個對比較小的主題構成。它們互為補充,映照出一線溫柔親切的光亮,就像是莫扎特那個既清苦,又時有溫暖的家庭。當然,這兩個主題中的斷續節奏和個別音調,也為安祥的音樂投下一絲陰影:第一主題第二主題。在這個樂章中,兩個主題的基本音型(三十二分音符),成為音樂發展的動力。它在弦樂與木管樂中,閃爍著,浮動著,像是迴盪在作曲家耳畔的絮語,為樂章塗塗上一層富於戲劇性的迷亂色彩。接著,木管組發生輕聲嘆息,迎來了兩個主題的重現,使音樂再度回到行板樂章的明朗的基本情緒中來。
第三樂章,小步舞曲。小步舞曲本來是流行於上層社會的宮廷舞曲,但在肩負生活重擔的作曲家筆下,卻也拖起沉重的步伐,奮擊著,掙扎著,要擺脫痛苦的桎梏。樂章開始,樂隊全奏出一支昂奮有力的音調。它在壓抑的g小調中,不斷向上沖擊,攀援到高音區的至高點,進發出痛切傷感的淚花。
在對比性的中段,g小調轉向G大調,一串明亮的光線,頓使人們心境豁然開朗。但是,由於它夾在那個痛苦掙扎的“小步舞曲”中間,因此,儘管小提琴和木管唱出了柔婉的旋律,卻仍浸透著淡淡的哀愁。待到激憤有力的小步舞曲主題再現時,我們彷彿看到作曲家在稍稍平穩的中段裡,獲得了片刻的安慰,舒展了一下愁眉,便又開始了新的抗爭。重現的主題似乎增添了更大的動力。推動著音樂向終曲樂章走去。
第四樂章作為交響曲的終結,仍沒有擺脫憂鬱與傷感如果品,繼這部作品之後的《C大調第四十一交響曲》。表現出莫扎特對於生活的熱情和讚美,那麼,這部交響曲中作曲家以痛苦的筆調所抒發的,並不是對幸福、對生活的絕望,而是一種強烈的渴望。這種期待和追求之感,不可避免地融入了莫扎特的憂傷痛苦的情緒。因此,在小步舞曲和終曲樂章中,我們看到作曲家竭力調集音樂的偉力,繼續向厄運衝擊與抗爭。
終曲樂章一開始,焦躁的第一主題,就以酷似小步舞曲的音調,在強弱懸殊的力度對比中直而衝來:很快,這個主題就消失在弦樂不息奔流的音潮中。這洶湧的音響,像是莫扎特邁著急促堅定的步伐,面向人生的種種苦難,無畏前行,音樂中洋溢出作曲家不屈的奮進勇氣。
傷痛之下,你能靠什麼去支撐起你那疲憊不堪的身軀?那不屈的精神之力,是你的資本。即使有再多的人支持你,安慰你,最終還是要靠自己重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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